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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

1968年,我剛剛卸任教學醫院的總醫師,那時,對於自己是該繼續留下來奮鬥還是自己開業一點也打不定主意,看到紐約大學的醫學中心有一個跟呼吸道疾病,尤其是肺癌的研究機會,打著碰碰運氣的心就投了申請書過去,沒多久,我人已經到了紐約甘迺迪機場了。 不過我接下來要說的故事跟醫學一點關係也沒有。 在醫學中心的學習工作很繁忙的,那個年代,台灣人很少,我的周遭就我一個,為了跟同事處得好一點,我也不得不花一點時間多看一點運動節目,這樣才跟同事有得聊。整個單位就一位從日本來的女醫生和我是黃種人。我的印象裡,日本女生應該是皮膚白皙個兒不高,臉扁扁單眼皮,不過,很意外地,這位同事的輪廓很深,雙眼皮,左側有隻暴牙,笑起來暴牙雖然明顯,但算是可愛,長度差不多到達腰間的頭髮隨意用根橡皮筋綁在背部任意地掛著,身高大概有165公分,應該比許多日本女生要高出不少。她的英文不太好,我日文不太行,因為科別不同,所以只是偶而碰見時點個頭,了不起再說聲嗨,平常沒什麼交流。 我喜歡聽古典音樂,也許是日治時代的影響,那時的台灣醫生大多聽西方古典音樂,那時的紐約雖然古典音樂還是很盛行,但是同事間聽古典音樂的不多,多半還是流行音樂居多,那時披頭四席捲美國, 《 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 》以及 《 Yellow Submarine 》正當紅,很難找到人談音樂,所以平常就一個人到卡內基音樂廳聽音樂去。 醫學中心跟校本部離得有點遠,但我時常會去校本部找課來聽,然後到蘇利文街上的一家咖啡店喝咖啡。那時紐約的咖啡跟現在的精品咖啡比起來算是洗腳水等級的,老美對咖啡的要求很低,超市裡面的大罐裝麥斯威爾或是佛吉爾便宜到家,舀兩大瓢放進美式咖啡機裡沖個一大壺,沒事走過去就倒進馬克杯裡,大概就是這麼回事,真的不能要求太多。甜點也是甜到會讓我一樣不太好的牙齒整個酸起來的地步。所以蘇利文街這家店就有點可貴了,那與眾不同的烘豆,到接近深培的地步,奇特的是沒有苦味,焦糖香中帶有深長的尾韻,雖說,和現今台南任何一家上得了檯面的咖啡店相比都不值得一提, 那個年代那個不懂得好咖啡為何物的曼哈頓可以說是極品了。不過,重點還在他的乳酪蛋糕,那個硬度之高以及濃香到現在我還沒有找到可以跟他相比的,甚至連幫他提鞋的份都沒資格,一杯咖啡加上一塊可以吃很久的重乳酪蛋糕大概是我在異鄉中不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