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的窘境










過去幾年走踏偏鄉,很驚訝地發現即使僅相隔個五公里,孩子們的學習與行為模式就會有一些的不同,想必文化上也有些微差異,即使大家講的是同樣的語言,寫的是同樣的文字。

偏鄉學校有時會有分部,當分部被「消滅」,孩子們往往要到五公里以外的本部上課,某些情況,家長會選擇把孩子送到稍遠但接近鎮上的「大校」就讀,因為少子化,本部就「危險」了。

有的縣認為學生數低於35人就屬危險,有的縣卻認定50人不到就該努力,對校長與老師來說,壓力就來了。每每要盯緊學區內的學齡學童,早早到家裡去遊說,招生變成是一種不得不然的壓力,這壓力其實多少也來自「上層」。

成大人社中心的翁裕峰教授說過,「消滅一間學校等同於消滅在地文化的前兆。」以前我認為這麼說有點過於嚴重,這麼多年過去,覺得並不過分。

我的好友卜令楷老師說,「其實政府不是沒錢,只不過執政者都不願意把錢花在看不見的地方。」

我的孩子就讀市區學校,每週考試不斷,看著考題我常瞠目以對。常聽我說起
 Program The World的夥伴學校裡的熱血老師的內人對我說,為什麼孩子們的學校裡像這樣的熱血這麼少呢?我無奈地說,這些老師是特例啊!能跟協會長期合作的學校老師絕大多數很熱血,不然我們很難甘願把資源投進去的。

偏鄉的孩子如果在有熱血老師的偏鄉學校就讀其實比在市區多數學校就讀的孩子幸福。

即使如此,熱血老師加上熱血校長,還是要時時面對「長官壓力」。所以我想方設法,要與老師一起解除壓力。再給我兩年,就會知道這個努力是否奏效。

這兩天,協會辦師資訓練,來自台東,雲林,甚至是七美的老師過來上課。 來自彰化的李秉軒老師帶著陪讀犬來幫大家上課,李老師從一開始對程式設計課感到恐懼,一年多後,他現在是美勞老師,生命教育老師,現在兼部分的資訊老師,李老師自豪地說。

中午,我展示了協會同仁做的教學工具,他興奮地說,這個可以用來啟發一位四年級了卻還不識字的孩子,因為這位孩子雖不識字,但是卻很喜愛音樂。當他這麼說時,我心裡知道這需要花一個老師多大的力氣才可以啟發一個這樣的孩子,而偏鄉的孩子會到四年級還不識字,不消說,那一定是個令人鼻酸的故事。

李老師說,這個孩子想為他說故事,於是他把故事講給同學聽,請同學寫下來,然後他自己用筆照著「抄寫」下來後才拿給李老師,這是孩子第一次認真拿筆寫字。聽了我的心都酸了起來,李老師一定是已經讓孩子把那層防護罩放下了。

偏鄉有些不幸,甚至是我不願意用的弱勢兩字,但是,多給他們一點鼓勵,一點資源,少一點壓力,一切就都會變得不一樣。

我從來自桃源國小,拯民國小與七美國中老師們的眼神裡,也看到同樣的慈愛光芒。



http://npost.tw/archives/24816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關於專題生

成功大學資訊工程系的特殊選才乙組上機考

讀書心得:你的獨特,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