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文章

目前顯示的是 9月, 2015的文章

吊車尾(下)

  我媽媽說過一件往事。那時我還很小,我表弟剛出生,我媽媽帶我去醫院探望我姑姑。那也是我出生的醫院。在醫院裡,剛好碰到當年幫我接生的醫生,他大概對我印象很深刻,他半開玩笑對我媽媽說,你真厲害,這樣也養得活。我媽媽很生氣的對他說,我不僅是要養大我的孩子,有一天還會念到博士。用現在的標準看來,念個博士不算什麼大事,但這可是我媽媽用幾十年的生命與苦心換來的。   媽媽的日記裡還記載著一件事,那就是有一次她差一點要帶著她的孩子去撞火車。她說,要不是想到要是死了,她的孩子會沒有了母親,那麼她真的想死。另一天的日記裡寫著,她覺得她的孩子很好,問什麼丈夫要這麼樣嫌自己的孩子笨又沒用呢?   多年以來,我一直沒想過,媽媽要帶去撞火車的那個孩子是誰。或者說我有想過,但是我以前一直覺得那不會是我,因為記憶中我一向是全家功課最好的。一直到我自己養了孩子,兒時的很多記憶一個個回來了,養小孩確實可以讓一個人把童年再過一遍。   我記起了小時候發生在我身上的很多事,我記起了我自己曾經是個吊車尾的,當然還有發生過的那麼多不愉快的事。最後,我終於了解了,原來那麼笨又沒用的孩子就是我,因為我的哥哥姊姊在那一段時間裡都是全班功課最好的學生,健康又聽話,他們從沒讓父母親操過心。   是我這個出生後就很駑鈍的孩子讓全家都亂了套。是我這個一天到晚生病的孩子,讓全家疲於奔命,讓親戚恥笑。是我這個吊車尾的,害我媽媽差一點去撞火車,害哥哥姐姐沒了母親。   不過,因為阿公的智慧,媽媽無比的慈愛,孫老師的耐心教導,姐姐的疼愛,以及所有幫助過我的朋友的友誼,我走過來了。是不是吊車尾這件事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因為這些打擊而失去一些真正重要的東西。   也因為經過這些事,我不覺得吊車尾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也不覺得得了第一名有什麼了不起,這些都是過眼雲煙,事實上,多年以來,我從來都不會是第一名,偶而也還會吊車尾,但是我知道,有一些我珍惜的,從來都沒有失去過。   第一次看火影忍者時,我就喜歡上這卡通,旋渦鳴人也是一個吊車尾的,也是不被許多人認同的,我了解那壓力。不過,我沒有鳴人那麼熱血,還要當上火影。看起來我好像不再是個吊車尾的,但是我知道, 現在的自己跟當年那個迷路回不了家的幼稚園孩子其實並沒有多大的不同,在人生的路上,我還是經常在迷路,只不過,現在的我經歷了多一點點事情,長了一點點智

吊車尾(中)

  但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吊車尾的(雖然那時大概還沒吊車尾這個名詞)還是在幼稚園上了一陣子之後的事。首先是,除了玩耍之外,課堂上老師教的東西我大概都聽不懂,加上我又愛吵鬧,又坐不住,所以常常就被叫到一邊,老師班一張椅子要我坐在一邊,有時甚至要坐到教室門口。我慢慢可以感受到,除了老師之外,同學不一樣的眼光,嘲笑與輕蔑都有。我那時又瘦又小,所以同學常常有意無意走過我的身邊時會碰我一下,或甚至打我一下。玩遊戲時,也通常不讓我加入。其中又有一個女生最愛欺負我,其實她也不是專愛欺負我,因為她的母親是建國國小的老師,所以她在班上很威風,印象中除了很聰明漂亮之外,綁著兩根油量烏光的辮子,長得很高大,很多孩子圍繞著她,所以這個以她為中心的團體也就會欺負比較弱小的孩子,我也是其中被欺負的孩子之一,奇怪的是幼稚園老師也不太管,只有在過分時會出聲制止。我實在是被欺負到有點忍無可忍了,所以有一次,我趁她跑過我身邊時,伸腳去絆她,她跌倒後大哭,然後向老師告狀,我被處罰站到太陽底下直到下課,當天晚上,我就又發燒了,這場病生了幾天,會到學校後,又被這女生揍了好幾下。   我那時想,原來不聰明,學東西慢,不能得到老師的關愛,沒人願意跟我一起玩還常會被欺負,這就是吊車尾。那時開始,我就不喜歡去上學,所以每隔一陣子,不管是有病還是沒病,我就裝肚子痛,要不然就趁下雨去淋個雨,隔天自然就生病,那麼就不必上學了。   進了小學後,還是每個月都會發生發燒與胃痛,嚴重時,往往整個星期沒辦法去上課,遇到胃痛時,要是老師讓我趴在桌子上一段時間還沒好,通常老師就打電話給我爸爸來帶我回家。這件事相信讓老師跟爸爸都很困擾,因為一個痛得哀哀叫,還都快要在地上打滾的學生,課堂要進行是有難度的,而我爸爸老是要來載我回家也覺得麻煩,所幸我媽媽是家庭主婦,會到家後我媽媽就會來照顧我,這是現代的雙薪家庭很難做到的。如前所說,遇到在學校不愉快的時候,我也會裝病。本來功課上我就已經有點跟不上了,這樣做的後遺症當然是功課越來越差。還有就是脾氣越來越彆扭,只要別人說我一下或是碰我一下,我都會很生氣,覺得是受到欺負。有一次下課,在教室外面溜滑梯,那時的滑梯是水泥做的,高又堅硬,我想上去溜,結果一再被擠到後面去,好不容易,輪到我,有一個女生卻插隊到我前面,那時我一時火大,就從後面把那女生推了下去,還好沒受到嚴重的傷,擦破了一點皮,受到不

吊車尾(上)

  在很幾久以前一次的搬家過程裡,我在幫忙整理雜物時,從一個舊的櫃子的抽屜的下面翻出一本泛黃的日記,我好奇翻開那本子後才發現那是我母親的日記,我很快的讀了一遍,日記裡記錄了一些事,有些我還記得,有一些則忘了。看完之後我把日記放進了紙箱裡,多年後,這本日記已經再也找不到了,我問過母親,她說她也不知道放哪裡去了。   過了這麼多年,有些記載我還記得,多數則是忘了。但是自從Diane與Joanne到來,有些事我又慢慢記了起來,到底這些事是我自己的記憶,還是我看了母親的日記留下來的印象,又或是母親日常的描述,甚至是來自我自己的想像,我已經無法分辨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我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我小時候其實是個吊車尾的孩子。相對於我日後在校的成績,這是難以令人相信的。但是在國小四年級以前,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一個吊車尾的孩子所要承受的,也許是重到連孩子自己當時都無法想像的,我能走過來,靠的是母親的愛之外,還有一些周圍的人的善心,而上天眷顧的幸運應該也佔重要的一部分。   我很清楚吊車尾是什麼滋味,也希望有人看了這文章之後,不要因為自己吊車尾而洩氣,或是要是自己的孩子或學生是吊車尾的,也不要放棄繼續愛他們。因為真心正確的疼愛,會讓很多事變得不一樣。   就母親的日記裡所寫的,母親在生下我之前,其實流掉過一個哥哥,原因很簡單,母親的身體不好,又長期勞累,但是為了替我們家多打下一點保險分,所以我母親冒著心臟病發作的危險,才又懷了我。但是懷孕時期也不是太順利,一天到晚要安胎,到最後,我早產了一個多月。母體營養不好加上早產,據說出生時才一千多公克,而且皮膚很薄,可以清楚看到血管,又因為胃壁很薄,無法吸收食物營養,不管吃什麼東西,沒多久就原樣拉了出來,加上身體弱,身體有許多問題,所以不管是治病還是補充營養,都是靠打針。小孩子的血管本就不好打,我的血管更難打,而且打過就要換地方打過,例如臂彎打完換手腕,手腕打過換手背,手打到沒地方打了就換腳,腳沒地方打了就再換地方,然後等手可以打針時再換回去打手,這樣子輪流。從出生到將近四個多月大,我就在醫院度過。出生要報戶口,那時的婦產科醫生還跟我爸爸說不必急著報,因為不一定養得活。那時我媽媽每天看到我都哭得很傷心,還是我阿公跟我媽媽說,他幫我算過命,我不僅可以活下來,以後還會是我們家讀書讀得最高的,當時阿公講這話時,老實說沒人要相

At the end of a perfect morning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早起, 尤其是三四點這種, 不過礙於生活, 我還是這樣子早起, 學生們一向以為我就是喜歡, 我心裡暗暗想, 過了二十年後, 你們也會有不得不然的喟歎. 在不喜歡的事情之中總要能偶而發現自己會喜歡的小地方, 要不然日子怎麼過下去. 前幾天的清晨, 我出了家門, 抬頭一看, 天空是白白的雲, 很奇怪的白, 白得讓人的心一下子沉靜下來, 前一天的怨與倦, 似乎定在雲跟雲之間的, 不知是深藍色還是黑色的空間, 變得看不見了.   這時, 天上的星光透出了曖曖的光彩, 不像是一片晴空時的那個樣子, 一堆星星幫忙你指出東西南北, 默默地.   我跨上久違的, 我的五花馬, 這花了我無數銀子與片子換來的, 曾經在某一段時間陪我度過續多個清晨與白天的車子, 但是在生活與情境不對的狀況下, 被我撇在一邊了半年, 躺了半年, 機件似乎不是那麼的順暢, 不過今天的天空, 似乎是在歡迎他的重新出發. 我選擇往海邊走, 這跟我以往愛往山上騎不一樣, 除了是跟朋友約之外, 我對於爬坡少了許多自信, 往海邊是現階段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海在我的西邊, 其實說是我的西邊是不太正確的, 因為我在哪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會這樣講大該都是因為人下意識地以為世界是繞著他在轉的, 不管, 我搖著頭, 與朋友往海邊騎去. 到了觀夕平台, 我方才意識到我的五花馬的機件一切都正常, 機件銹蝕的是我的身軀, 這個陪這我多年, 但是近年來不是太聽話的東東.   我的騎車態度: 不看風景. 因為為什麼要看? 我騎車就是死命地踩, 一直到沒力為止, 我周遭的事務再美, 我的心不美, 不會欣賞, 也是白搭, 我自小沒被訓練好怎麼欣賞美的東西, 所以騎車就是騎車, 練體力罷了, 讓我的病痛快點閃邊是我騎車的惟一目的, 要說有別的的話, 就是拼命之餘, 精疲力盡之餘, 讓我少想一些事情.   不過今天的天空是那麼的不一樣, 我的五花馬還是依樣出落得英挺, 海邊鹹鹹的風聞起來有一種舒暢, 雖然這是觀夕用的平台, 可是海浪還是一樣的美, 沒有傍晚的炫麗, 但是很配這樣的情境, 尤其是天空, 這沉靜的雲. 海浪捲來的聲音很好聽, 我呆立在平台上, 直到我的朋友跟我說: 該往下騎了, 我帶你騎一條很美的路.   我們轉到一條窄窄的路, 沿著海邊不遠, 地上

爸爸的鬍子

圖片
有一次, 我因為假日,  幾天沒刮鬍子, 那一天跟Diane玩耍, 被他發現我刺刺的鬍子, 之後, 她就有事沒事愛摸著我的下巴, 彷彿很喜歡那刺刺的感覺, 當然, 就如多數的父親與孩子間會玩著我用下巴的鬍子去摩擦孩子的臉或手的遊戲一樣, Diane在每次我用鬍子去親她時, 她總是格格地笑個不停. 而且樂此不疲.     過一陣子後, 有事沒事她就會來檢查一下我的下巴是否鬍子忘了刮, 要是摸得出鬍子的話, 她就會格格地笑著摸著玩. 然後, 每次我放她到床上睡覺時, 她會習慣性地靠過來, 在迷迷糊糊快睡著時摸著我的下巴, 儘管我那時可能剛洗完澡, 刮過鬍子.   昨天, 媽咪帶著表姊與Joanne出去吃大餐, 留下我跟Diane在家, Diane一反平常地吃了一晚多的麵, 一些些青花菜, 一個果凍, 四片餅乾, 一堆乖乖, 外加半個橘子以及一個布丁, 這是不容易的. 顯然她心情很好. 我一邊整理廚房, 一邊放Pingu給她看, 並且約法三章, 只能看五段就要去洗澡了. 她也真的看完後就自椅子上下來, 說要洗澡了.  我一邊放水, 一邊跟她閒聊. Diane說:  "我長大以後要變很大, 啊! 爸爸要變很小."   "喔!"   "我以後要長鬍子耶!"   "你怎麼會長鬍子?" "我變成Boy就會了呀! 我現在還是Girl, 以後就會變成Boy了."   (我心裡覺得有點不太妙, 難不成這小妮子以後要去變性)" 那妳妳為為什麼要要變成BBBoy?"   "因為我要變成爸爸呀! 啊! 爸爸要變成Diane, 媽咪要變成小妹妹, 小妹妹會變成媽咪呀! 啊! 我以後要跟小妹妹結婚."   "你為什麼要變成爸爸呢? 為什麼要跟小妹妹結婚?"   "啊! 因為這樣我就可以照顧爸爸了呀! 以後我可以餵爸爸吃飯, 替爸爸洗澎澎呀! 對!" (一時之間, 我的老淚差點滾了下來)    "好! 以後爸爸變成Diane老頭子的時候, Diane餵爸爸吃飯, 替爸爸洗澎澎."  

第二名

  我真正算是跟Alex比較熟是從高二開始. 我猜我們都是當屆考進去第一志願的前幾名, 但是被分在隔壁班, 高一時我們算是互相認識的, 因為我們兩班的任課老師幾乎都相同. 升高二時, 我們的班裡都因為轉念社會組(當年的乙或丁組)與醫學組(當年的丙組)的同學太多以致要拆班, 最後剩下的學生再與另外一班合併, 於是我們兩個人就被併到同一班去了.   在新的這一班裡, 實力最強的還有原存續班的班上的第一名, 他叫小威. 我們三人號稱三劍客, 因為我們的成績都不是其他同學可以比得上的, 所以所有的老師都對我們三人另眼看待. 三人之間, 看起來是小威最厲害, 因為我很少考贏他, 小威幾乎每次都第一名. Alex跟我就在伯仲之間, 有時我第二名, 有時他第二名, 我偶而可以拿第一名, 但是多半是第三名的份兒居多, 但是記憶中Alex好像一次也沒拿過第一名. 可是我的心理面總是有個奇怪的感覺, 那就是Alex應該強過我才對, 他至少應該跟小威是不相上下的, 有可能他還比小威利害呢!! 不過感覺歸感覺, 事實就像上面描述的一樣.   Alex跟我和小威還有個不同之處, 那就是他比較樂意教其他同學, 而且都會盡力講得讓人家了解, 從來不怕其他人會追過他, 我和小威就比較小氣一點, 即使知道教了其他人後, 其他同學也沒有追上來的可能, 所以自己覺得是祕招的東西我們兩個是不教人的. 不過Alex看起來有一種跟我們同年齡的學生有一點不一樣的氣質, 讓我們覺得他老成很多, 比較像大人, 所以雖然他很樂於教人, 同學跟他之間還是會有一點不知道為什麼而來的距離, 反而是小氣的我跟小威比較有人緣一點.   大學聯考, 小威果然上了第一志願, 我則是有點失常, 有一大題填錯了格子, 所以只考上第二志願, 也幸好我是考上第二志願, 要不然憑我的程度到第一志願一定被其他學生電得很慘, 這是我後來對自己真正實力有點認識後得出來的結論. 我那時原本以為Alex也會上第一志願, 但是聽說他考試前幾天發高燒了, 所以每一科都只有寫個40~50分鐘就寫不下去了, 最後他跟我就上了同一個系, 不過我跟Alex都不打算重考. 那一年的聯考成果是讓我們的老師蠻失望的, 因為我們班應該至少會上三個第一志願的, 要真的是這樣就算是創了一個記錄, 不過其實我們班算是創了另一個記錄, 那就是全班都上了

女人香

  我不知道有多少學生在中學或甚至小學時遇到過霸凌, 不過報紙最近很常見到這樣的報導. 我自己沒遇過, 但是我的高中兼大學同學卻在他念國中時遇到過,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 他跟我提到這一段關於他的很少人知道的往事, 事實上這是兩段故事, 不過因為是同一個人在同一個時期的遭遇, 所以我就一起來講一下.   一般人所說的霸凌多半是指肢體上的, 生理上的, 但是事實上, 也有心理上的霸凌, 或者說是精神上的霸凌也無不可, 而後者所造成的影響更為嚴重, 其嚴重性可以說可能是一輩子的, 那是無論如何都會讓人半夜都要做噩夢的.   我跟Alex在高中時算還談得來, 不過不能算是好朋友, 因為不太能跟他這種人好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他人看來開朗健談, 可是常常一下去就整個人縮成一團似的, 很憂鬱, 或者正確一點地說會到根本不講話的地步. 看得出來, 他心中有很大的陰影. 這樣的人有時是很難將他當成好朋友. 因為你根本不知到他下一秒會出現什麼反應. 畢竟在興高采烈時遇到他那種負面反應時實在是很殺風景的.   但是在一次的閒談中他聊到了國中時經歷過的兩件事, 這兩件事對他的一生有著極重大的影響, 至於為什麼他會對我這個不算是他的好朋友的人提到這些事情, 我以後再說好了, 而事實上, 我猜, 在我之前, Alex也確實沒有什麼好朋友可以說這些往事才對.   Alex從小的身體不好, 大概是母親懷著他時工作太勞累以致連帶影響到胎兒的身體健康, 長年的生病讓他的體型有點瘦小, 加上他的父母親都是從事長時間勞力工作的人, 也實在沒辦法對他有太過周詳的照顧, 所以他的身體狀況也就時好時壞, 能長大就不錯了, 當然, 他念小學時的功課也因為常生病而同樣是馬馬虎虎, 雖然不太好, 但是也不能算太差. Alex的兩個哥哥身體倒是很健壯的, 大哥早早就出去幫忙做事養家, 年齡比Alex大了快十歲, 另外二哥當時在念專科, 功課不但不好, 在外面混一點小幫派, 但是沒什麼說話的份量, 就只能當當人家小弟的份兒, Alex自小就多半是看著二哥長大, 所以覺得當個混混沒什麼不對.  只是, Alex的身體實在太差, 混幫派可能一下子就被揍扁了. 但是, Alex就是喜歡與那樣子味道的人在一起, 至少覺得一夥人聲勢大一點, 比較有安全感.   到了國中, Alex進入所

好膽麥走

圖片
"真的會有人買個一整套海頓的交響曲或弦樂四重奏來聽嗎?", 我說. 我心裡在想, 這104首交響曲不是聽起來都一樣嗎? "當然 而且世間假如有10套不同錄音, 我保證一定有人10套都想買的", Gabriel說, "我問你, 你的Mozart交響曲全集有幾套?" "三套, Bohm, Hogwood與Marriner的, 當然還有一些散的啦!", 我不好意思地說. 我知道接下來Gabriel要說什麼, 所以我搶著說. " Bohm與Marriner是不同形式主義的結果, 而Hogwood是古樂版的,他們之間有很大不同的, 所以應該都要買的. 何況Mozart是天才, 不像海頓是鈍鈍的" "那是你沒聽出海頓天才在哪裡? 那是一種豁達知命的表現, 不相信你去聽聽它的鋼琴三重奏", Gabriel說. "其實會買全集這種事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你也不必覺得會買海頓的交響曲或弦樂四重奏全集來聽的人有何問題, 舉例來說, 我就知道有人瘋狂地在收集華格納的錄音, 尤其是指環, 只要是黑膠, 盤帶, LD, DVD有出版的, 他一律都買下來. 平常在家裡, 音樂放的有一大半是華格納, 每次聽指環就是一聽到底, 四部一起聽完, 對劇中所有細節都一清二楚, 為了聽清楚每個立體聲錄音裡的人物的走位, 不惜花費千萬以上在音響上,  每幾年就坐飛機去拜雷特參加盛會. 我敢說, 假如動漫有人畫華格納, 那麼這位先生一定在世貿動漫展時化妝成齊格飛去參加的" 聽完Gabriel一口氣說下來, 我訝異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號人物. 我突然間覺得有點口渴, 卻發現茶已經被我喝完了. Gabriel把壺裡剩下的都倒了給我, 然後轉身出去泡茶. 我環顧他的書房, 不小心發現我坐的椅子後面有一道暗門, 這是我來了多次都未曾發現的, 今天因為Gabriel在拿唱片時, 開了一個縫, 我想既然他都打開了, 我拉開來看一下應該無妨的, 而且以Gabriel為人之光明正大, 應該不介意讓我參觀一下. 這是一道日式的拉門, 門打開後燈光自動亮了起來, 這讓我嚇一跳, 以為是Gabriel在我背後開的燈. 哇! 一整間都是

一切都從BWV1002開始

圖片
這一天的午後, 我約了Gabriel到他家聽音樂以及跟幾個小傢伙玩. 這是我每年都會做的事, 不過也就是每年就這麼一次. 原因不在我每年只願意去一次, 而是每次約他都沒空, 所以落得頻率不高這種狀況. Gabriel的職業是什麼我實在弄不清楚, 照理說是在蓋房子, 不過不太像, 而且他不喜歡談到跟建築有關的任何話題, 這一點也不奇怪, 因為討厭自己的職業的人比例應該蠻高的. 我最常看到他的消息的是他自己的網路相本, 今天在玉山, 明天在淺草, 後天在西湖下個月跑到布拉格去. 這實在讓我這種一天到晚關在南方這個小鎮的人感到艷羨不已. 聽其他與他親近的人說, 他應該是位攝影師, 兼建築師, 偶而客串一下西門町街上的遊民. 最後一樣是最有可能的, 有一次, 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 說是一位Hinda 歐吉桑在西門町拿起相機就亂拍女生, 而且不管年輕或老, 美或醜, 他都拍, 那一天闖進一家好像不太正派的pub就開始"舉證"了起來, 當場跟屋子理的保鑣扭打起來, 後來還是警察過來把雙方拉開, 一起帶到警局去偵訊, 我看到新聞的起頭以及新聞登出來的一些照片時, 直覺以為就是我的朋友Gabriel, 不過當我知道這位Hinda桑竟然會跟人扭打, 我才鬆了一口氣知道不是他. G君是世界上最最溫合的人了, 打架這種事應該自他打娘胎以來就沒幹過的事了. 可是為什麼我會以為是他呢? 最大的原因是照片. 我有時懷疑梵谷的靈魂死後是否一分為十, 其中有一份到了Gabriel的身上, 因為Gabriel在西門町老愛拍出色彩鮮豔到不行, 且不太養眼的照片, 舉凡貓狗動物到妹妹歐巴桑, 他專挑不是太好看的拍. 這話是一位畫商跟梵谷說過的, "為什麼你老是喜歡醜的東西呢?", Gabriel的照片裡隱約也透露這種訊息. 不過你不要因為我這麼說就以為Gabriel拍不出美美的照片, 即使是拍美女的照片, 要是他願意的話, 他照樣可以把志玲姐姐拍得美到冒泡, 美到志玲姐姐會請他當他的專任攝影師, 以免他被羅致到其他名模那邊, 沒得減了自己的風頭. 不過, Gabriel對跟在名模身邊拍照這事不太有興趣, 所以他當然沒去幹, 要不然我打賭我一定會因此而喜歡上志玲姊姊的. 當然, Gabriel的文學與音樂造詣也是深厚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