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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5月, 2017的文章

當代人做不出好聲音的琴嗎?

昨天從過溝回台南的路上,因為所有小朋友都一天就過關了,隔天不必再過去監考,我們一行人都很開心,也有點放鬆。學生趁機問我,「為何幾百年過去了,人類再也做不出比史特拉底發里與瓜內里的小提琴了呢?」 雖然我是外行,但是我真的不認為人類在技術上再也做不出可以媲美阿瑪蒂,史特拉底發里與瓜內里的小提琴了。 首先是木頭。要做好的琴必須有好木頭,先不說氣候問題,好的木頭有一段熟成的階段,這個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其次是木頭多半有油脂,這個也需要處理。師父不僅要教徒弟如何處理木頭,最好是幫徒弟存一些好木頭。 還有,一把新作好的琴,其聲音通常會隨著演奏與歲月而變化的,雖然我不知道這些名琴剛做好的時候的聲音如何,但是我也聽說過,製琴師為了讓新琴具備厲害優美的聲音,可以有很多技巧,但是這些新新就很厲害的琴部分在幾年後就衰退了。現代,大家都希望快點成名快點賺錢,如果要十幾二十年後才被認識其工藝,即使知道該怎麼做才可以做出千古名琴,又有多少當代製琴師願意這麼做呢? 從  杜建宏 兄處也學到,在三四百年前,這些當代被認為是名琴的,那時不一定受到喜愛,反而是Stainer琴才被認為是好琴,但是當音樂進入到古典,甚至浪漫樂派,音樂的類型演變,且音樂需要在更大的場所演出,人們需要更強力的琴,所以人們對名琴的標準也改變了。 人的一生短暫,我贊同琴師做出千古名琴,但是也同意作出一把只能有5~10年好聲音的琴。畢竟,我們耳朵聽的是音樂,音樂才是重點,能當場幫助音樂家演奏出好聲音的琴就是好琴,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擁有與借到這些名琴的。 話說回來,奇美博物館真的是我們台灣音樂家的好朋友,願意把琴借給音樂家,也願意借給我們做音樂研究,比賽時,少了這類的琴要得獎還真難。 不過這是我自己的猜測,而且是從古琴的製作推想的,我還是有請  Bruce Tai 老師來解答吧! 後記:由這個談話,我們也談論到過去與現在的學者對於研究與論文態度的不同,再延伸到以需求與績效來訂定研究水平與升等,以及方向上類似的學生服務學習課程的諸般問題與缺失,不過這是後話了。

2017年5月過溝S4A過關測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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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愛自造者學習協會 Program the World Association 上個寒假與這學期在過溝上的課是S4A,會選擇上這個課程是因為從Scratch跳Arduino,多數同學覺得無法適應。 課程上到五月初,照往例就是該舉辦過關的時候了,趁這次連假,國中會考也結束了,所以預計考兩天,也就是5/29,30兩天。照往例,過關都是只有一題,考慮到有的同學學習的狀況,題目不會太難,但是可以考兩天。 這次的題目比我們的Scratch過關其實要簡單一點,不過因為是加入新的元素,所以才會考兩天。 這個班原本有30位同學,到後來剩下25位,因為連假,過溝國中沒開,所以改在過溝基督教會,也就是路得關懷協會。因為電腦不足25台,所以我們還載了10部電腦過去。同時,因為怕有的同學把板子燒了,所以多帶8盒S4A的材料包過去。 考試時間一向是9:30AM~5PM。 到了教會,發現只有11位同學到場考試,楊老師  Ruth Young 打電話去學生家,多數學生說因為準備與學習不夠,放棄考試,我有點難過。過去半年多來,我因為太忙,S4A的課程我只去督過一次課,講師有反應部分同學的學習狀況並不好,雖然這是常態,但是我還是為自己未能常去上課而感到歉意,我想,下一次再開S4A時,我要多去上課,幫孩子們把信心找回來。 考試題目寫在一張紙條上,先讓同學抽籤。然後我們會用完成影片來講解。題目很難出到難易度一致,不過差異會太大。考試過程中,可以翻看上課講義,也可以發問,老師會做簡單的提示,或是指出問題在哪裡,但是不會太靠近答案。有兩位比較小的小朋友,因為離上次上課比較久了,老師會臨時幫他複習一下上課講義,讓他可以回憶。因為不是毫無準備而來,所以回憶得速度算快。 如前所說,題目不會刁難同學,有努力上課的同學可以做得很快,過不其然,第一位完成的只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第二位也多用了不到30分鐘,到中午午飯前,有四位完成了。吃完午餐,下午四點半,所有同學都通過了,也就是他們都具備了暑假可以來台南參加營隊的資格了。 本來預計要去29,30兩天,結果5/30今天可以休息,算是難過中還是有開心到。 有的同學過了關,還自己選其他題目做,讓我很感動,他們是真的喜歡。 考完試的同學,我開放讓他們問他們想知道的問題,有位同學給我看B...

教孩子們真心對自己好一點

以前我們被教育成要 1. 忍辱負重 2.委屈求全 不知道那是什麼時代背景才會需要的想法。我直接想到趙氏孤兒。 在這個時代,不僅腦殘,傷己也傷人。我母親那個時代的人有這種想法不稀奇,沒想到連算是我的下一代的孩子竟然也有這種想法。 最近的事件以及過去我遇過的其他事,讓我有這種感慨。 要教孩子們真心對自己好一點。尤其是女生,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是自己的錯,要能繼續過快樂日子才對,其他人(可能也包含自己的父母親)的想法一點也不重要。

為張道本教授而做的簡單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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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算什麼風格? 今天不知為什麼,下班回到家,累得半死。看到這張照片,算是活了過來。 張教授的貼文: 發現 美好關係》 星期日的午后,來到工作室,一邊工作,一邊聽音樂。 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珍惜。音響搬來工作室,好長一段時間,因為黑膠唱機被學生的好奇心給碰壞,掉落了吳鳴(彭明輝)教授割愛給我的ART 2000 MC唱頭前端鑽石,也失去精神食糧,懷念有聽覺饗宴的日子。感謝古蝶 林耀民 與 吳孟宇 夫婦前來救援,先換上日本的Grace F9D MM唱頭。順道幫忙接上成大資工系 蘇文鈺 教授幫忙設計製作的喇叭,回復期待的生活日常,試聽結果真是令人驚奇,簡直是天籟之音,聲音聽起來乾淨清爽,音質的臨場感真好。 蘇文鈺教授平時忙於公益,率領研究生到偏鄉當志工教孩童寫程式,他相信只有學習技能,才能擺脫偏鄉孩童的窮困,口述立著「做孩子的重要他人」一書,已成書店暢銷書,敘述他的教育翻轉理念,還組織愛自造者學習協會推廣程式教學,精神令人欽佩。日日排滿忙碌的行程,仍能創造出如此音質優美的喇叭,真是感動涕零。過程中還不斷傳訊息:「今天試了黃色加黑色,看起來對比強烈了點。」「箱體想要就用透明漆就好。面板再來想一下。」適逢蘇教授生日,祝福日日快樂,平時忙於公益,會務推展順利之餘,千萬要保重身體。 正想著要泡咖啡還是茶,鳴石音樂的 陳守實 大哥來電,說道與攝影團隊正在中壢,希望借個安靜的場所錄音,因此一行人來到工作室。守實大哥前一陣子為了籌募款給台東偏鄉小朋友學音樂與購買樂器,他特地邀請台灣絃樂團的音樂家們前往偏鄉教學,同時在國家音樂廳舉辦募款音樂會,台灣絃樂團邀請德國當代小提琴大師維特哈絲(Antije Weithaas)合作演出,感謝智威湯遜廣告董事總經理  鄧博文 (Evan Teng) ,趕工協助音樂會的海報、DM、和節目手冊設計,音樂會最後邀請台東排灣、阿美、與卑南族小朋友一起演奏,場面感人。陳大哥企圖達成聽眾、弦樂團、和偏鄉孩童三贏的局面。剛完成這個募款活動,守實大哥又啟動為來自法國的花蓮玉里安德啟智中心劉一峰神父,籌措建「怡峰園」的資金,今特別趕來中壢與攝影團隊碰面,為劉神父拍攝的募款影片確認剪片進度,並補上旁白錄音。 商業空間設計課程的指導老師郭俠邑,正帶領我的學生們參與士東市場的傳統市場《美好關係》計畫,與跨領域...

生活是頭安靜的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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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想,人有辦法不傷害人,同時也不受人傷害嗎? 覺者應該可以,但是我不是覺者,所以我不能。 很多時候,我們都相信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即使自己也明白這根本不是事實。生活裡的點點滴滴,多數時候我們都相信是美好的,但是偏偏那少數不美好的部分會是長久佔據著自己的心的。慢慢地,從懷疑愛情開始,然後是不相信愛情。有時候,連牙刷放置的位置與衣服掛曬的方式這種小事都會成為看不順眼對方的芽種。這些小小的芽慢慢變成了藤蔓,把自己的心綑綁的扎扎實實,然後形成一種硬殼,你以為自己的心堅硬堅強無比,但是硬殼裡面的心其實脆弱得不堪一擊。偶而,人會往外面看,以為在窗子的另一端會遇到更好的人,甚至,不管窗子的另一端是什麼樣的人看起來都比每天看到的身邊這位要好上許多。 老實說,從小到大,在生活裡,我們都是在傷害與被傷害,也在愛與被愛中長大,但是彼此相愛並不能阻止彼此互相傷害。傷害這東西一旦把傷口變成一種經常性的存在,那麼即使一開始是相愛的,也恐怕慢慢要變成路人了。 這樣的東西,假如你可以稱之為東西,而且硬是要派一個名稱給它的話,那麼它是一頭獸。這頭獸,不斷地在啃食我們的心,在背地裡,在你不知不覺之時,在安靜處。 我不知道哪一個方式可以把獸殺死,或者,只是趕走也好,我總想,在獸被趕走之前,人已經被傷害與愛所吞噬無蹤一點不剩了。也許妳有了警覺,可以選擇逃走,老天總是會給人們機會的,所以體貼地安排了許多方式讓你逃開,逃脫這一頭原本糾纏著你不放的獸,但是就在另一個不知不覺的時候,獸與獸之間傳遞了訊息,總有著另外一頭獸彷彿收到啟示,安安靜靜地來到你的身邊,蹲下來,讓你摸摸頭,很乖的樣子,然後繼續啃噬著你,以你不覺得痛的方式開始。 這本「生活是頭安靜的獸」講的就是這件事,奧莉芙是書中的主角,但卻不是唯一的主角。全書由好多段小的故事所串成,每一段故事的主角的身邊都有一頭這樣子的獸,各各用不同的方式慢慢凌虐著主人,沒有一個人可以逃離開獸的啃嚙,連生病失智之後都不行。每一個主角都在無奈的情況下成為生活的奴隸,原以為在丈夫失智身故後,奧莉芙可以領略到一些生命的無奈,不過,顯然人並不是這樣子想的,只要人還活著,就要生活,既然要生活,生活就會變成一頭那樣子的獸,最後我們看到奧莉芙即將再一次踏入獸所佈置好的牢籠。 好像無解,是嗎? 巧的是,前一陣子,我看了一本書的初稿...

「愛的接力賽」

「愛的接力賽」 因為有路得關懷協會在過溝鋪路十年,終於迎來第一位可以念清華大學的學生。不是說念清大就有多了不起,而是,假如不是這麼多人接力,偏鄉的孩子,尤其是來自這麼弱勢家庭的孩子,是不可能只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做到的。 不過,  吳天泰 (Tien-tai Wu) 老師也不斷停醒孩子,「妳必須幫助自己,不然誰也幫不了妳」。孩子每天最多可以在教會裡練五個小時以上的琴。在一次機緣裡,吳老師與我一起到教會去,於是有了這段師生共同爬山之旅。 因為有楊萌智  Ruth Young  女士創辦路得關懷協會照顧眾多孩子們,有吳天泰老師,鐘麗珠老師,詹怡嘉老師,與楊牧音老師這些孩子的重要他人一起接力,我們看到希望,看到光。 楊老師說,「上帝總是用不可思議的方式行使奇蹟!」 2012年初,楊老師與陳雪嬌老師向上帝禱告,希望有老師可以到過溝教孩子們資訊科技,2012年底我決定在體制外教中小學生程式設計,2013年Program the World成立,2014年初我們第一次到路得關懷協會拜訪,於是有了之後大家都知道的故事。 上帝使「路得」做和平之子,在絕望之處播下盼望,在幽暗之處播下光明,在憂愁之處播下歡愉! 雖然今天不是教師節,謹以此獻給所有的老師。 報導連結: http://m.ltn.com.tw/news/life/paper/1098421

Nirv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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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陪我運動完,說是要去樂器行買烏克麗麗的書,結果其實只有兩本,她的程度似乎已經要更難一點的書。 她有點失望,不過愛花錢的她馬上另尋標的,說,「那麼來買這本,」 「地獄金屬搖滾吉他歌唱特訓」。 我說,「喔!你知道什麼叫做搖滾嗎?」 「阿齋!」 我回家播給她聽,十秒鐘後她衝進去房間戴了耳機把耳朵塞起來,出來對我搖搖頭。 「那麼!把把!我可以改練一般吉他嗎?」 好吧!哪位朋友有閒置的「普通」吉他可以出讓。我先讓她自己練一陣子,真的有認真要練我再來買好一點的,然後幫她找老師。 對了,搖滾還是要開大聲來聽才過癮。ㄎㄎ

「不插電」與「偷插電」的程式設計教學

資訊科技雖說最終會把電腦綁進來,可是它的學習過程,甚至是研究過程可以不必非得一開始就這麼做。 對我來說,當一項資訊科技發展到60~80%時才是進入Coding的階段。所以我認為孩子不一定一開始就要透過程式來學習資訊科技。 多數資訊科技的重要背後是一種思維方式,不管是排序,最短路徑等最基本的技術,還是機器學習與大數據分析,以我自己的研究而論,我是先想像一個很多年以後「可能」會用到的技術,架構或是應用,在腦子裡思考一切的可能性,用紙筆或是電腦記錄下來「可能」的步驟,然後才是用「程式」來印證其「可能」性。雖然這幾年我已經不自己寫code了,而是指導學生,由學生來寫code,但是我還是很清楚知道研究應該有的走向。 你一定會問我,自己不寫code,怎能了解很多效能的問題? 這必須分成兩種不同的層次來看。目前我在想的技術通常不是現行世界看得到的,如音樂感知與演奏分析,所以技術的可行性與可重覆性才是最重要的,效能,佔據的記憶體,計算量等等都不是我要考慮的。多數的前瞻性創新都是如此。就如早年的類神經網路能解的問題不多,但是當電腦效能上來,一切就會不同。但是沒有先期的研究,不可能有後來。 當效能,佔據的記憶體,計算量等等成為重點時,那麼就是這些技術「可能」可以賺錢的時候了,原來的技術已經不是重點,反而是把效能提升的技術才是重點,所以coding在這階段變得相對重要,多數的維持性創新的重點也在此。我過去從事的晶片設計就是這類。 前瞻性創新與維持性創新都重要,但是前者的獲利高,相對風險也高,Google在做的很多是前者。台積電以前是前者,現在是後者,算是一個很好的典範,不過這類例子不多。 對於孩子的教學,當然是要給他們「視野」,讓他們發揮大人已經逐步喪失的「想像力」,讓他們學習,甚至是精熟過於靠近後者的,如語言與語法這類的比較像學科的東西並不合適。資訊科技的進步越來越快,對還在唸中小學的孩子來說,現在盛行的程式語言在他們長大以後可能都不在「盛行」,甚至是消失了。我大學時寫過的pascal以及學商的同學用的cobol現在還有多少人在使用呢? 未來的世界,我認為語言已經不是障礙,多數人要使用的程式語言將比現在的主流語言要簡單非常多。但是還是有5~10%需要學習以效能為重點的程式語言。 雖說資訊科技進步很快,但是很多基本概念在可預見的15~20年還是不變...

抽血

今天上午去抽血,說是要空腹。 檢驗科的護士以為抽血用的針與管子壞了,一直反覆拔出來檢查。 最後我忍不住跟她說,可能是因為我血壓低,要換個方式來抽。 後來她拿出正常的針筒,才完成抽血。 因為我被多札了兩針,她之後一直跟我道歉,我說我習慣了,沒關係的。 搖搖晃晃去小七買了一罐含糖飲料,喝完,坐了一會兒,上樓去看看老友,確定沒問題後才回家。 我覺得檢查報告會說我沒什麼病才對。 既然到這裡,忘了順便檢查眼睛,最近眼睛容易乾,該點個眼藥才對。

好的台灣的未來在好的年輕人的手上!

最近成大會有一個與業界的合作,其中一部分是教育,讓我們先把這個限縮在大學場域裡,而大學教育這件事是業界自承沒辦法做的事之一,所以他們很慷慨,決定放手給大學自己來幹。 長官找我去開會,我拖著85的收縮壓過去,了解到這是一個重大的使命,我知道我的血液裡的能量不多,我現在的事已經讓我忙到不行了,實在不敢當大任。 討論過程之中,也許最困難的是學校體制的打破,老師對於開課的思維,與學生對自己的期許,這三點吧! 會議很長,我這人厚話,說了一大堆體制的問題以及想像中如何改變體制,後來想想這些都是次要的。 重要的還是學生想做什麼,然後我們要怎麼幫助學生做他們想做的事。 很多系都有大學畢業專題,過了有學分,才可以畢業,才可以申請研究所,找好老師,這種思維怎麼能讓學生做出好的專題?何況很多學生的專題題目還是老師出的,問學生想做什麼?往往是一臉茫然看著老師,老師無奈下只好給個可以「畢業」的題目。 最近學生來找我談專題題目,我都會問, 「從小到大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如果他搖搖頭,我接著問, 「你願意做一個對台灣社會有impact,甚至是對世界有impact的題目,造福大眾,不管有多難嗎?」如果他有點心虛,我接著會問, 「你願意做一個以後可能可以替你自己創造財富的題目嗎?」 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裡面多數連為自己創造財富的膽氣都沒有。 我問長官,假如我們碰到願意做上面我說的那三種題目的學生,我們願意站出來以誠心來輔導他嗎?幫他客製化他在完成他的專案的路程裡所需要修的課程而打破系所的必修選修限制嗎?是否讓他有機會自己開課給自己上嗎?是否用嚴苛的標準打擊他讓他成長嗎?是否在他夠資格時讓他有機會與更厲害的人學習嗎?是否在他的專案接近成熟之際幫他打造好自己的舞台嗎?是否讓他知道他今天所達成的一切是因為眾人的力量進而知道謙卑嗎?是否在他站上舞台發光發熱之際還記得這世界上有很多人需要他的協助嗎? 假如答案是「yes」!那麼就不要管政府,法規,體制,不想前進的教職員的想法,勇敢一點地出發吧! 十年,二十年後,當成大訓練出一批可以荷擔台灣的責任的人物時,他們會知道我們是對的。因為我們相信一件事, 「好的台灣的未來在好的年輕人的手上!」 而 「好的年輕人應該是這麼被養成的!」

什麼時候你會放下偏鄉教育的工作?

今天是個愉快的一天。DJ與我又再一次走在台南的街上。 有人問我,「什麼時候你會放下偏鄉教育的工作?」 我說,「就等偏鄉變成樂土的時候啊!」 又問,「那這之後你還想做什麼?」 我說,「我想開一家小店,等朋友來開講,然後每天用雙腳,相機與文字來做紀錄台南的事。」 再問,「為什麼?」 我說,「跟一個又古老又年輕,而且還活力十足的城市一起生活,難道不會覺得幫她做點事是應該的嗎?而且到了我老的時候,除了這件事,我難道還能四處去教資訊科技嗎?」

老師也需要心理醫生

2008~2010這段時間,我跟自己說該去看心理醫生,但都不敢去,不好意思去。還好,我撐過來了,沒事。但成大持續都有人出事。

讓老師回到老師的本位

過去這一陣子的會議,多數是與教育有關的議題,與會者都很擔心台灣教育現況與未來。跟大家一樣,我也提了很多「方案」,經過這幾天的反思之後,昨天我感慨地對昆霖兄說,其實提再多方案都沒用,會造成今天這種亂象,其實是在上位者老想要一魚多吃,驅策所有人,包含他們自己的野心。弄得「師不師,生不生」! 例如,老師就是該好好教學,偏偏要派一堆工作給他們,還用繩子掛一根吃不到的香蕉引誘他們,不吃香蕉就給棒子。 這幾年,大學裡的優秀教授受不了的案例,難道還少了? 讓老師回到老師的本位,學生回到學生的本位,讓他們做他們最該做的事就好。行有餘力想多做的,真得不必多給太多獎勵與權利,像我自己喜歡做研究,畢竟是自己愛做的,給我少少錢我也是做,給我太多錢我反而煩惱的。 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歡孔子,可是他老人家說的有些事,其實是蠻有道理的。 齊景公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

用絕對分數高低來選才這件事是大學與研究所應該優先改變的事

用絕對分數高低來選才這件事是大學與研究所應該優先改變的事。 這件事做起其實來不難,因為教育部的母法已經有了,只要教育部把比例提高,實務上的做法讓大學自己做決定即可。 要把分數考高必定要經過充分反覆的練習,而且分數高的科目要夠多。這樣子的訓練方式基本上至少對於科技領域的進展是非常不利的。 假如一個大學生在大學部的專案做得極好,我指的是有多位委員在執行過程中的輔導與審視之下的結論,那必定是花費無數心力在思考與實作上,同時要她/他在多數需要考試的科目上可以及格可能是沒多大問題,但是分數排名要夠前面是件難事,至少我自己就做不到。甚至,我們可以看到專案非常優秀的學生,許多跟專案無關的科目成績烏鴉鴉的狀況。 這樣子的學生是進不了好的研究所的。 除了少數類似  Jim Huang 這樣子的學生(喔!現在已經是老師了。)可以破除迷思,把自己的未來壓在自己身上,多數學生只好「被逼」回去「練習」如何把成績考好。 但是未來的競爭是要靠打群架的,厲害的人太少是打不贏的。 大學與研究所也錯失了好的學生。因為這世界不需要太多會考試的人才,而是需要很多會做事的人才。 入學選才方式必須先改變,才可以引導學生,讓學生在大學四年以及研究所時,專注在一兩個夠有impact的專案上努力。當這樣子的學生可以進好的研究所,家長才會放心讓孩子自己決定要怎麼完成學業,學生才不必去「碩士補習班」。 很多教育方面的事要改變,但是這件事可能是最快可以看到成效的。即使,這麼做可能會有弊端,但是總比停滯不前,然後一天到晚吵要考哪幾科要好。

好的TA與好的教學品質正相關

很多長官是在美國念過書的,不知道他們年輕時有沒有當過T.A.(助教)? 我在博士班的最後一年時當過大學部課程助教,三不五時老師不在時也要替老師講課。那時大約一個助教負責5~10個學生。學生做實驗與作業有問題通常是不可能找到老師來解答的,所以多半是助教在幫忙看。助教當然也會比較嚴格監看學生的作業與實驗品質。 嚴格來說,好的學校的教學品質是由大量的助教人數撐起來的。所以我們看到國外(柏克萊,史丹佛,哈佛都有)一門課的修課人數有那種200,300人的,還可以兼顧到某種程度的學習品質,這件事與這種課的助教人數動輒20,30人以上不是沒有原因的。 很多人以為把課上好是老師的責任,其實不是。我在國外碰過很多老師即使學問好其實卻很不會講課,我老闆就是。所以助教才是關鍵。 助教有沒有混的,當然有,而且不少,但是因為有領不錯的薪水,負責的學生數不算多,半數以上助教是願意好好把關的。 在成大,70人以下的課會分配到一個助教,七十人以上會多一個,助教薪水一個月不到4000元台幣。我的課每一門都安排兩個助教,兩個人才分一份助教薪水。還好,我的課修的人都不多,但是助教每週都要花約6小時在這件事上,我對我的研究生其實很感心又慚愧。他們算是在做善事。 你會說,台灣的學費很低,沒辦法為一門課請這麼多助教。但是老外已經做了一個好的模式給我們參考了呀,要頂尖的話,該從好的模式開始,不是嗎? 哎呀!說到這裡,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為偏才學生找一條出路

我並不反對用考試與分數來選才,甚至有學生願意回到聯考方式,我也覺得那是他的選擇,沒什麼錯。 但是總要在大學裡留有一定比例的軌道給那些,例如只想專注在一個領域一個科目的學生,以及想做跨領域的學生。 我之前寫的CMU的資訊系的設計就讓學生選擇是只要單純資工領域或是跨領域。 能走跨領域這條路的學生,我認為是未來會很需要的人才,這種人可能要有某一科的專長,但是卻也必須知道離他有點距離的領域知識,這樣子他與其它領域的專家合作起來,才能夠用其他人的語言溝通。所以他也必須對於系統整合有一定的經驗。 除非台灣的科系能像CMU那樣,甚至CMU目前的設計對未來也還不夠用的,否則,理當可以設計出一種不讓這種學生被綁在一個科系的制度。 當然,首先必須要有學校教授加上外部專家合組一個委員會來輔導學生,如果這個制度下的每個學生差異都很大,那麼一個委員會只輔導兩三個學生也可以。 學生要提出一個夠大的跨領域專案,自己去找到夥伴。這個專案要讓委員會認可,且每隔一段時間(例如每月或每一季)就要被review進度。參與此專案的學生,由委員會決定學生的必修與選修課程,從而決定其畢業學分數。 其畢業條件除了修課成績外,專案才是最重要的關鍵。專案沒達到應有的標準,即使成績很高也不能畢業。 目前有些學校有所謂的學士班,不知道辦得好不好,也許可以採用這種做法。但是要好好辦,以免辜負優秀的學生。

五十幾歲的教授魯蛇

「這篇的意思是說,五十幾歲的教授,不管他以前多厲害,現在也要認老,不要老是覺得自己還年輕,直接承認自己魯蛇比較恰當。不願承認魯蛇的下場就是累到躺平。」 你們不要看我好為人師,又到處講話,其實我很容易緊張的,即使是面對學生。 有一個網路下載的電路,學生跑模擬時一直有問題,她問我怎麼辦? 我一看,覺得確實有問題,所以動手改,一邊用模擬器驗證。學生坐在我後面盯著我改,可是我改了兩三次,卻沒辦法在模擬器上看到電路正常工作,然後我的背開始緊,額頭開始發汗,肚子有點空,心跳加速,血壓下降。 然後體力一下子耗盡了。只好跟學生道歉,回家躺平。 第二天我去學校開會,開完會,學生又問我怎麼辦?我只好又坐下來改,然後上面的狀況又發生。這次比較慘,因為接下來有事要去高雄。晚一點回到家,腦子一片空白,只好去沖熱水,量了血壓,我的媽呀,81/50,創新低。 真是無三小路用。 今天上午去講課,然後回家睡一覺,醒過來後不信邪,爬起來再改。呵呵!沒學生在後面盯著我工作,一個多小時就找到問題,也把參數定好了。 可以想像我在學生旁邊盯著她工作時,學生的壓力有多大了。 博一那年,我老闆有一次也是坐在我旁邊看著我改code,結果出來後,他滿意地走了,我同學看到我臉色發白冒冷汗,去買了一大杯可可讓我喝下,然後我跑去吃了四個slices的披薩。 願學生原諒我常給你們壓力啊!

想起柯逸郎醫師/不要高興太早/要盡量維持客觀

黑白講系列二。 一,想起柯逸郎醫師。 我與柯醫師算忘年之交,柯醫師是音響界大佬,對音樂與音響有獨到見解。從美國回台灣後,我常去他家拜訪。他總是把聲音開很大,每當有患者來看診,我都趁他到樓下看診時,把聲音轉小。他上樓後又把它轉大聲。一個晚上來來回回不下十遍。 晚餐時,柯醫師對我說,其實他與我聽到的雖然是不一樣的聲音,但卻是一樣的音樂。我道,願聞其詳。他說,我年紀大了要自己承認很多頻段的聽力衰退不少,你還年輕,所以不必聽這麼大聲。同時,我會把高頻調多不少,而你不必。其實你與我聽到的是一樣的音樂,但是因為沒有兩個人的耳朵是一樣的,所以為了產生對音樂接近的感受,必須因為不同的生理條件把音響調成不同的聲音。 確實是智者之言。 二,不要高興太早。 面對研究之時,把表現指標(如正確率,失真率等等)提高是每一個人的想望。在今日的研究裡,能平均提高的1db或者是2~3個百分點就很不容易了。 每當我的學生給我看數據,一下子就提高10個百分點,我的第一個反應通常不是高興,而是我們哪裡做錯了,或者是我們的資料適不適合人家的演算法。這個作法多年來還沒有出現過例外。 三,要盡量維持客觀。 過去幾年跟著阿龍師父做木工打造音箱,每當一個作品出來,若是聲音不好,聽一陣子後,還是覺得不好。我與師父都會毫不遲疑地打掉重練。 能夠這麼做的原因無他,我們做這件事的時候沒有任何其他因素在干擾我們對聲音好壞的判斷。 一旦有其他利益糾葛時,要做到客觀就難了。 我們往往因為幾個因素,如,花了不少錢或是時間在上面,這是自己的作品,自己是這個領域的「教主」,等等而無法做到客觀,從而不能承認自己的失誤,到頭來往往搞類似宗教,用個人崇拜的方式來維繫自己。 其實在研究領域,這種事也常見。學生就通常不太敢質疑老師的見解,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老師事事都先質疑自己給學生看。 過不久,我要打掉我的Jazz Master音箱,因為在目前的空間裡,它本來被設計出來的優點變成它的致命傷。當初我為這個音箱設計而自豪過,要把它打掉其實很捨不得。但是所謂的真理,是無法取得的,而是要用逼近的,面對事實,我能做的就是擺脫這類情感,勇敢面對自己的不足。

史特拉底發里提琴與師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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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製琴師傅收到一個好徒弟時,會開始幫徒弟存好木頭,有一天徒弟要出去自立門戶時,這些木頭就是師父送給徒弟的禮物,一般來說,這些木頭夠徒弟用個五到十年沒問題,這個傳統代代相傳,技藝與師徒情誼也代代相傳,不知道到今天這個功利社會,這個傳統是否還在? 史特拉底發理是阿瑪蒂的徒弟。史氏大約生於1640,活了94歲的他據說在死前還是繼續在工作,一生後面的60年據說除了買木頭,是不會離家的,而且是一直在工作的。照片裡是一代製琴大師的家,簡簡單單地透天三層樓房。 史氏14歲開始在師父門下學琴,1666年開始,才被允許用自己的名字的標籤。一直在師父的工作室工作到1680年才自立門戶。我想在1666年時,師父應該是已經認可了徒弟的功夫了,可是徒弟並未急著脫離師父的門下,而是在14年後才這麼做,應該是史氏一定覺得自己有不足之處,而非師父覺得這個徒弟太好用,捨不得讓他走。我這人喜歡把事情往善意處想,這是我願意相信的一種理由。 古往今來,一門技藝的傳承殊為不易,早期的德國大學採用的一直是師徒制,到今天,我相信也類似。我自己在唸博士班時,與我的老師的關係也類似師徒制,我一直堅信這種做法是比較好的,即使我們做的是科技領域的研究,而非傳統技藝。 到了今天,台灣的大學比較偏向美國的樣貌,多數是以功利為導向,師生之間的關係也比較變成淡薄,學生是以取得學位為主要目的,對老師的敬重就少了許多,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老師也是用學生幫忙做研究來產出論文以求升等,真心為學生的未來著想的老師不多,所以要出現像古人那樣子的師徒關係,也就難了。 這套唱片的特殊之處是樂團裡的大小提琴都是史氏的作品,之所以會有這場音樂會原因無他,史氏所製作的提琴,不管在數量上與聲音上都冠絕古今,也竟是這是一場相史特拉底發里致敬的音樂會。當初贊助這場音樂會與錄音的雷曼兄弟公司安在,但是音樂與藝術的力量長存。 我翻閱唱片說明,發現裡面的樂器已經有一些輾轉成為奇美博物館的館藏。四月份,尖叫實驗室因為研究的原因,借用的數把小提琴,其中的一把是署名「艾爾曼」(Elman)的史氏小提琴,也被用在上述這場音樂會裡面,過一陣子,研究若是有成,再來公佈始末。 既然這篇是在說師徒,在此我要向我參與這項研究的學生們致謝,沒有他們,這項研究無以致之,我的學生們也正參與一項史無前例的「特殊」研究,對人類了解...

提腕寫字

寫毛筆字不一定要把手腕提起來,但是歐陽詢的字實在很活,想來手指要能靈活控筆才可以辦到。 我寫過一陣子後,發現實在沒辦法跟上他,因為我的右手過去受過一次嚴重的傷,拇指與腕的一部分是整個僵住的,所以用手指控筆根本做不到。我只好先後把腕與肘提起來,剛開始連短短的一橫都寫得歪歪扭扭的,寫到中指與無名指根處發炎,後來手臂也很酸痛。 因為發炎,中間休息過三次,每次都大約一個多月。再回來寫,意想不到一兩週過去後,不僅字可以回到原先的狀況,還會有新的書寫體會。這次回來一陣子後,無名指又有一點發炎跡象,但是我發現,因為腕與肘被提了起來,我終於了解了那是一種自由的開始,慢慢地,我算是知道怎麼跟著歐陽洵那個很活潑的字了。 上週起,我在寫字時無意間注意到這個自由,然後我學著放鬆我的手指,字雖然變難看了,但是手指發炎的現象減低,可以一次寫更多字與更久的時間而不感到疲累。 突然間,我發現我的心跳沒那麼快了,而且至少在寫字之後可以維持一段時間,雖然血壓一樣低,不過比較沒有那種全身疲累欲死的感覺。只不過,隔天只要過度工作,馬上被打回原形,前一天的好感覺消失,要再練個幾天,感覺才會慢慢回來。 我寫字不為什麼,只不過在一時三刻無法回到過去打坐的功夫,用這個來練習專注。但是看到寫得越來越自在,還是開心的。 這是一個不懂寫字的人的經驗,應不足取,也許有人與我有類似的身心問題,寫寫字也許有幫助,以此記之。

網路上下載的東西能不必修改照著用那就奇怪了

開講一。 阿龍師父說,「朋友照著網路上的分音器與音箱設計,也用了它建議的喇叭單體,怎麼聲音會這麼糟?」 我說,「網路上下載的東西能不必修改照著用那就奇怪了。」 前兩天,我不是也在改網路上下載的電路嗎?一個地方少了個電阻,另兩個地方各多了個電阻與電容。然後多數數值都不對,跑起模擬來,真是悲劇。 這件事我在學校不斷對學生說,所有的開源程式,定要小心,多數要改過才能用,不過所有學生都要吃過苦頭才信。 也罷!以後繼續吠火車。 開講二。 卜老師提到「向上管理」的奧妙與一個現實生活中我們都能看到的例子。我問他什麼叫向上管理,張老師苦笑說,你與我就是屬於向上管理做得很差的那類。 卜老師繼續開示,「別難過,向上管理做得好的,往往會急著用帝王術,然後就完了,你們向下相容做得很好,不必理那群人。可惜的是,台灣過去數十年是向上管理做到常人無法可及的地步,但是向下相容卻越做越差的那群人在掌政。」 當下所有人都無言了。只好安安靜靜醊咖啡。 開講三。 大家在爭議機器學習(對不起,我還是不太願意用AI這個詞。)蓬勃發展後,會不會多數人找不到工作。我是那種樂觀地認為即使有很多類型的工作會消失,但是會有更多類型的工作機會出現,只要願意學習,可以轉換過去的。 朋友不這麼認為,很憂心目前不到十歲以及未來二三十年之間出生的這一代,他覺得遙遠的未來,人類變成「人形電池」的機率頗高。 開講四。 有人不解政府為什麼要消滅類似建中北一女這種菁英學校,或者不管是正確還是不正確地說,要消滅菁英。他們認為應該建立跳級制度,大學應該開放給國中高中生來修課等等,不要讓菁英的學習被拖慢。 我說,「這會引發家長競賽,要害慘不少人的。」 他們認為,反正真正的菁英很少,只要比例很低,且只有建中北一女的學生才可以跳級。 我說,「你們不要命了,小心出門去會被口水淹死的。」 開講五。 上週去一個教育研討會,與會人士憂心,現在的線上課程,資訊教育與新的教育趨勢,縱使更能適性揚才,會讓學生更厲害,恐怕城鄉差距更形擴大。 我說,「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不做。也許這就是 Teach For Taiwan與Program The World這類組織存在的意義吧!」

企業投入偏鄉程式設計教學的先驅

這份紀錄也許慢好幾拍,但這應該是台灣的熱血企業不再是如過往般常常只是捐錢,而是紛紛起而用實際行動參與培育下一代的開端。 2016年某一天,趨勢科技聯絡我,願意協助  中華民國愛自造者學習協會 Program the World Association 到偏鄉進行程式設計教學。一開始我還沒認識到趨勢科技的決心,但是不到兩個月內,經過簡單的培訓(因為趨勢的員工都超級厲害的),趨勢科技從內部自我訓練,退休員工回應,在台北試辦程式營隊,發動捐款,場勘,然後是2017年上半年,在南投,彰化與台東一連舉辦了六場偏鄉營隊。 原本,趨勢科技的策略是一個地區辦完營隊後就要轉換到新的地區,辦過營隊的地區的老師的訓練就移交給  中華民國愛自造者學習協會 Program the World Association 來接手。但是在辦過這些營隊之後,趨勢科技的志工因為太喜愛這些偏鄉孩子,為了不讓孩子們失望,進而決定展開回訪的規劃。志工的決定也影響了公司高層,公司決定長期蹲點在幾個偏鄉地區,這個暑假,趨勢志工又會出動,像是雷鳥神機隊一樣。 想像一下,每一次營隊的花費都在十萬到三十萬之間,志工要請自己的休假去偏鄉服務,還願意長期蹲點,我每次想到趨勢公司上下一心的熱血就覺得臺灣是有希望的。 對一家公司來說,捐錢很容易,捐人卻很難,尤其是在公司第一線打仗的員工來做這件事,難道不怕影響營運嗎? 其實,員工們也擔心會影響公司的營運。所以白天辦營隊,半夜爆肝做公司的案子。幾個月下來,這些都是我看到的實際狀況, 因為我也是跟著營隊在移動與一起討論。人家說,讀出師表而不哭者不忠。我說,看到這隊志工而血液不沸騰者沒心肝。 這件事對公司還有正面的影響,趨勢朋友跟我說,原本不同部門的員工根本不可能湊在一起,但是經過這些營隊,員工更有革命情感,也激起更多創意,並想到其他產品可以做。趨勢打算建立一套以公益行動為起點的Team Building的作法。同時,這個做法經過修正,正慢慢擴展到海外的組織。 她說,趨勢上下因此而體會到「施比受有福」這句話的真意。 也許有偏鄉的朋友會失望,因為一家公司頂多只能照顧為數不多的學校地區,因為他們可能知道我們的活動,而在等待有一天趨勢科技可以過去協助他們。 不過,讓我來跟大家說個好消息,這個開端絕對不會是單一獨角獸,接下來,有更多公...

不要害學生成為魯蛇

當老師很多年後,我才慢慢體會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學生為本。 表面上,我要教學生很多東西,要幫他們找研究方向,要審視他們的研究品質,要訓練他們上台與寫論文,...,等等,這些看來好像是以老師為本,但是執行的心理與過程卻是要以學生為本。 這樣說確實有點難理解,都是老師要做什麼,怎麼會說是以學生為本呢? 過去,我會督促學生的進度,會坐在學生旁邊幫他看code,會擔心他畢業後遇到的問題等等,也就是越俎代庖了。學生往往會等著我來解決他們的問題,但是這並不是學生需要的。 這幾年孩子們的教育有點問題,也不能說都是教改的錯,我想這是整個社會對孩子的期待出了問題所產生的。 到現在,假如不是人家委託有期限的工作,我現在都很有耐心的等待學生自己想清楚之後,我才會介入。因為,要怎麼做,要做什麼等等都要他想清楚後我才有辦法引導他,結果才能內化成他們自己的東西。甚至要何時畢業也應該是學生自己想清楚才是,我的工作就是讓他自己想清楚不夠格就畢業也是沒用的這件事。 幾年前,我就在想,假如有一間大學,可以把學測成績比例降到夠低,比學生在他的特殊表現的比例提高,就讓他進來這間大學。 進來後,引導他,讓他想清楚後找一兩個夠大的專案來做,然後學校找教授與專家來幫他開一個菜單,包含選必修課程,當然就包含整體要多少畢業學分。 我們不必限制修業年限,他可以中間去工作,當志工,等等,只要是對他的專案有幫助的事,都該允許他應該去做。一段時間之後再回來念書。他想畢業時,委員會來把關品質就好。而即使是他不想畢業也可以,他一定在這過程中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這幾年在偏鄉讓我看到許多孩子在很困難的家庭情況下學習,我自問,換作是我,我也沒辦法做得比他們更好。反觀,在成大,我看到學生要被退學了都還沒想法,比照偏鄉孩子後一開始我根本無法同情他們,但是反思之後,我不禁問自己,這些學生也不是自己想變成這樣子,不是嗎? 教育本來就該以學生為本,但是並就是說,學生不願努力,做不好的事,我們都要退讓。我們還是要嚴格把關,但是我們要做的事,幫助他們想清楚,讓他們為自己所做的每一個決定負責。 當年  Jim Huang 要離開學校去創業時,我問他想清楚了沒有,他說他想清楚了。我說,那你就大幹一場吧!不管成功或是失敗,為自己的行動負責就好。 敬群沒有再回來完成學位,也不需要,如今他用另...

什麼是「以學生為本」?

什麼是「以學生為本」? 很多人以為請學生參加系務會議,課程委員會等等大學的主要會議,可以評鑑老師,甚至是大學生在瀕臨不及格,被退學危機時給予「幫助」等等就是以學生為本,個人恐怕不能苟同。 好幾年前,就有大學校長說過,「學生與家長是我們的顧客」,這句話差不多等同於華航的「以客為尊」。 以下是人家Stanford大學在做的事: 行政體系能以學生為主體;教授們能卸下系所間的高牆和專業的傲慢,去敲別系所老師的門,共同授課、彼此合作;課程與教學能讓學生持續顛覆自我、鎖定更高目標,還能用新的眼光看問題、找答案。  但是史丹佛大學可沒強調上面那些台灣的大學裡正在做的事。 因此Stanford有一些像是Open loop university與CS+X之類的設計出來。這些做法考慮到的是「為學生的未來想方設法」,我個人認為這才是真正的「以學生為本」。 以open loop university這個試驗性的program來看,把決定權交給學生的同時也要求學生為自己的專案與畢不畢業,何時畢業等等負責,因為人生是學生的人生,而每個人終究是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的,把學生的學習與會不會被當掉這件事扛在學校端,不僅是真正的不負責任,而且會害了學生的一生。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學生到了念大學之後才開始他本來在國中時就應該遇到的叛逆期,然後我們再來「處理」他們的被當,甚至是被退學的問題。 在很多有學生數壓力的私立大學來說實在情有可原,雖說實在也不該這麼做,但是這很難說是私立大學們該負主要責任,但是幾乎所有的國立大學也都在這麼做。 對大學來說,有時頗為無奈,因為讓孩子知道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這件事不能等進了大學再做。可是在此家長與學生的意識高漲的時代,大學教師要面對這股壓力實在是難為他們了,畢竟平常的工作都夠多了,沒辦法,老師只好把課弄得容易過一點,於是,為自己的人生負責這件事就延後到學生畢業進社會工作再說吧! 反正那時出了什麼事也不關學校的事了。家長總不能那時出了事再回來怪大學吧??!! 但是,其實除了該怪家長之外,學校還真的該為這種現象負責的。 學校在課程與畢業設計上應該給學生更多的自主權,但是也應該要更嚴格把關,同時讓學生與家長了解到大學不是由你混四年(甚至是六年),都是大人了,不努力導致被退學,畢不了業是學生自己的責任。這樣子訓練出來的...

用心點亮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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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成大資訊系的系務會議討論一位成績很好即將入學的視障監聽障生的輔導事宜。過去從未有過視障生,我們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詹博丞同學的表現簡直是讓大家驚訝,不僅是一般學科成績突出,連程式設計課程都在全班前三名,年年書卷獎。大學專題他找我當專題指導老師,這是我第一次接觸視障用點字,看到「Braille」這個字時還有點納悶,然後才知道這是偉大的視障者教師Braille所發明。 博丞的專題於是選擇了「點字樂譜」為題目,我的實驗室出動了四位學生,從完全不了解點字為何物,到後來,我們用報讀的方式向博丞解釋國際點字樂譜的規範,從而在一年後開發出具備自動報讀功能的「Touch Melody」這一世界第一套與國際音樂點字相容的中文音樂電腦點字系統,也獲得不少的注目。 博丞在修我的訊號與系統時,非常努力,上課他很難完全聽懂,於是每週,我總是會挑一兩個晚上,透過網路,以打字的方式回答他的問題,往往一次就要花上兩三個小時,他的學習毅力真非一般學生可以比擬。 博丞後來進入成大資訊系就讀碩士班,進而博士班 ,目前是以資訊安全為主要研究議題,不過在這段時間裡也持續在改進Touch Melody之中,可惜因為研究佔據多數時間,進度比較緩慢。我總是在心裡想,博丞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合適開發 中文音樂電腦點字系統的人,因為他天生聰穎,理解力與記憶力超強,程式功力佳,更重要的是他非常喜歡音樂,多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學習鋼琴,目前已經可以以業餘的水準演奏貝多芬的悲愴奏鳴曲。如果這套系統能臻於完善,對視障愛樂者之貢獻絕對足以作為博士論文。畢竟,對人類的貢獻絕對比論文點數與Impact Factor要重要多了。 我自己的身體從小就不好,每每因為生病就自怨自艾老天對我不好,但是當我遇到博丞之後,我再也沒有任何不努力的藉口。 指導博丞的大學專題之後,我們時常在學校碰面,更常常一起出席在台南舉辦的鋼琴演奏會。每次博丞總是會握著我的手,討論音樂與學習上的問題,每次都讓我很感動。 多年後,我讀了張文亮教授寫的「用心點亮世界」,在看完過去那麼多視障者努力不懈的故事,忍不住掉下眼淚。不僅是Braille的一生充滿動人故事,音樂老師Greene用紙牌打洞的方式指導視障生Stanley學習音樂,是我看過第一個用類似點字的方式教導音樂的例子,Stanley後來照顧晚年窮困的Greene的情義也讓人...

國教老師可以休假研究嗎?

我是個活在象牙塔裡「ㄚ嗚」!有一次我參加一個高中職的活動,問了個蠢問題, 「請問高中職老師每任教幾年可以請假去進修呢?」 「哈哈哈!蘇教授,你以為我們可以跟你們大學一樣爽嗎?」一位頂尖高中的校長用很奇特的眼光,像是在看著一隻稀有野獸。 「我們的老師數目連該有的課都快排不出人來上了,哪有時間讓他去休假?」 我那時真想打個地洞鑽進去。不過我回頭一想,大學教授也沒因為可以休假研究就爽到哪裡,每年英年早逝去見上帝的教授難道少了? 後來我與阿亮校長聊到,過去他參加過在中央大學辦的20週的進修課程,他說這是他參加過的對他最有用的「研習」,「研習」搞這麼久,應該也算休假研究了吧! 不管是  Shaohu Lin 老大,還是  洪旭亮 老大,他們在教育界的貢獻有目共睹,他們也都是在這個制度下「休假研究」過的。很可惜,這個制度後來沒了,為什麼沒了的原因不要問我。 一個老師,如果不給他機會離開教學現場,到另一個地方去思考與學習新東西,他就可能永遠只照著他過去學的會的東西這麼一教30年,這到底好在哪裡? 國家省了薪水,卻誤了老師的成長,進而誤了孩子的教育。 有很多老師,沒有休假研究卻可以自己變出一大堆花樣出來教學生,真是讓我感到崇敬。不過聽說會變坑變網的老師有時在學校裡會被視為異類,真是嗚呼! 廢話不多說,最近大學流行說社會責任,也就是USR,來吧!蹲下來仰頭問問國教老師,他們需要什麼,政府不給他們休假研究,我們來幫他們加柴添火總行吧!

循環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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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我能了解身體是個臭皮囊這個概念,用完就要還給天地了。所以沒有什麼東西是自己的,都是借來用用而已。不僅如此,還沒到還的時候,也要時常修理保養,最近我時常在看醫生,這種體會更深。 自己有能力買車買房子之後,我屢屢遇到一種困擾,那就是時候到了,不管是車子還是房子,跟身體一樣,都是要修理的,遇到大修時,很討錢的。 於是我有個想法,要是房子與車子都屬於建商的與車商的,我出的錢是買使用權,讓我使用到我不想使用時為止,不可以隨便說要收回,使用期間的修理都由他們負責,那麼我寧可付高一點的「租金」。這個做法可能產生的好處是車商與建商會設法把他們造得堅固一點,所以他們才不必要常來修理,因為修理不管是誰來做,往往比做個新的還更花錢的。 我們都知道,雖然不管是車子還是房子,都有其使用年限,但是目前我們看到的是很多房子沒幾年就會有漏水等問題,而很多還可以開車子事實上是因為沒有零件而無法修理。依照上面我的不成熟邏輯,商人一定會設法把房子蓋好一點,車子的備料也會充足與長久。 對我這種沒多少錢又不準備留什麼給孩子的人來說,我走之後,房子可以被建商回收後再「賣」使用權給其他人,當然車子也是。 許多東西,不論大小,應該可以照這種邏輯來辦,尤其是本來就可以用很久的東西。 事實上,我的音響使用的放大元件是真空管,軍規的真空管都有一兩萬小時的壽命,所以我的音響的真空管都是一用20年以上還不會壞,我看過公視的「燈泡死亡紀事」這集,發現燈泡是可能可以使用一兩萬小時的,跟真空管一樣喔!事實上,廠商不是不能把燈泡做堅固一點,但是因為我們一但「買」了燈泡就跟廠商無關了,廠商當然要把燈泡做得爛爛的,好讓你一天到晚買燈泡。抱歉,最近我家的燈泡實在是壞得太頻繁了。 燈泡這麼小的東西是否也可以用租的呢?若是故障,就由廠商來修理替換,這樣可以讓我少費點心,而廠商也會把燈泡做好一點,不然損失的是他們自己。我好奇地想。 當然,我的想法很粗淺,需要有比較好的配套與法令才有辦法做得好。 人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萬物皆可「租」,前面說過,身體不也是租借來的嗎? 後來我想,這樣做也許相對是環保的。 事實上,我對環保材料是否比較環保是有疑問的。我買的環保鞋兩下子就壞了,很貴,不耐用,除了可生物分解以外,難道製造過程耗費的資源不必算進去嗎?我們都知道棉布袋比較環保而塑膠袋不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