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開心不起來的聖誕夜
多年前,成大資工系迎來了第一位多重障礙學生, 詹博丞 。對我們系來說,這是一件大事,因為我們從沒有過一個學生集視障,聽障與肢障於一身的。 盧文祥自願擔任他的導師,並把辦公室分一半給他用。我接棒擔任他的專題指導老師,帶著他開發視障樂譜。研究所是黃宗立老師接下一棒,擔任他的碩士與博士的指導教授。博丞在這個系已十年了。
十年來,唯一一個一直守在博丞身邊的是 李宛靜 輔導師。李老師的先生也在成大任教。我記得大學部如線性代數等幾門數學課有時還是師丈跳出來指導的。說是買一送一也不為過。
進入研究所之後,開始要讀很多論文,我過了好一陣子才知道,博丞被指定要唸的論文都是李老師報讀的。有一次我遇到李老師,我對她說,「李老師讀的論文數量都可以來唸一個資訊所碩士了!」
有時李老師看到我會開玩笑跟我說,「博丞怎麼還不畢業啊!因為他畢業後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了!」
李老師不是只有輔導博丞一個學生,身為輔導老師,她還要輔導其他學生。有身心障礙的學生,在求學路上總是會有遇到及格邊緣的危險,李老師會找到教授與教授討論要如何幫助學生過關。
但是,一個輔導老師能做的,即使可以,還是要有限度。例如不可能要負責提醒學生要去上課與考試,要帶學生去吃午餐,甚至期末考後要去向教授求情之類的。
對學生太好的結果是,學生相信她多過其他人,有時甚至多過心理醫生。
每一個系都會遭到類似的困難學生,有的幸運,也有的不幸。輔導師不是萬能的,不是24小時都要待命,不能承擔所有的過錯,因為他也是人。
然後,她「因故」「要」離職了,這段兵荒馬亂的日子來傳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沒有她照看著有著特殊需求的學生,那個壓力就會轉到沒有特殊教育專業的教授們身上。
換句話說,如果這十年,沒有李老師,博丞不可能在成大算是平順地求學,而博丞的陪伴工作與壓力就會全部回到教授的身上,不用說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是嗎?不是嗎?
昨天我才寫了一篇有關逆境的故事,本來是說給幾個17歲女生聽的,但是我不知道這樣的故事適不適合用在李老師身上,畢竟,他幫助過的資訊系學生太多了。
接近午夜時,我接到家長的訊息,那個焦慮之巨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得到的。我只能安撫家長,這世界上的事沒有不能解決的,總是會有辦法的。
我今天問過李老師。李老師說,無論如何,她會陪著博丞到畢業拿到博士學位的那一天。除了家人之外,我想不出有任何理由與義務一個老師需要做到這個地步。
朋友對我說,「你不可能去幫世界上每一個人的,要不然你會把自己搞死!」
但是當李老師都願意做到這個地步時,我只能問自己我還能做什麼呢?
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這四句話是師父給我的教誨,以此為起點,那就來想辦法吧!
如前文所說,一個優秀有愛心的輔導老師的養成之不易,一個這樣子的輔導老師可以幫助很多類似詹博丞這樣的學生。
我們不該讓她失望。We shall not fail her!
謝謝 楊中平 (Joseph Young) 老師與 Kun-Ta Chuang 老師今天給我的指引。
我想再次引聖經中的話。
詩篇 138:7
我雖行在患難中,你必將我救活。我的仇敵發怒,你必伸手抵擋他們,你的右手也必救我。
我雖行在患難中,你必將我救活。我的仇敵發怒,你必伸手抵擋他們,你的右手也必救我。
神會賜福于李老師與他的學生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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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麼多,其實是要說這星期四上午,也是2019年的最後一次解憂實驗室開放日,一樣有咖啡,這次我得先解一下自己之憂,然後再解大家之憂。希望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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