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當年回台灣就在國立大學找到教職,那麼我應該會是一個很會寫論文的人
假如我當年回台灣就在國立大學找到教職,那麼我應該會是一個很會寫論文的人,但是陰錯陽差,一開始想跟人家去創業,後來卻到中華大學去任教,讓我走向一條重視實作不一樣的路。
不管是在紐約還是加州,只要有訪客來,十分鐘我就必須把demo跑起來,因為這個事關經費,那可是跟我的學費與填飽肚子的大事。
第一年在中華大學,我與幾位交大跟我年紀相仿的教授一起提了一個計畫,很實作型的那種,落選了,我看到中選名單是很會講理論的團隊,我學了一課,接下來幾年,我寫那種動不動就50~100條方程式的論文,很容易被接受的,還真上了幾篇頂級期刊。時時想起學生時代動不動就要把demo跑起來那幕讓我覺得心虛起來,論文被接受但我的心並不是那麼安的。
在中華時,動不動一個學期就要開四到五門不同的課,加上喜歡自己動手,沒心思再去弄方程式落落長的論文,反正升等教授在即,而且我是想在中華教到退休的,但是命運把我弄到了台南這個我陌生的小城,然後又重新從助理教授幹起。
我心中並不排斥純理論的研究,但是我的想法是既然是在電資學院,我要做的就是能demo的研究,這個想法讓我吃了苦頭,後來,我努力又寫了兩篇頂級期刊,這次比較難產,畢竟好幾年沒這麼幹了。升完等,還是繼續做能demo的,論文還是寫,但是數量不多,多數是會議論文,而且只投領域非常接近的會議,寫論文只是為了要報告實驗室的發現而已。
我參加的最後一個大型整合型計畫是一個架構多核心所需要的工具的計畫,那時帶頭的是電機系李老師,七八位教授與數十位研究生在不太能產出論文的情況下把虛擬平台架起來還不打緊,全部老師的心血都上到一個FPGA平台上,計畫審查demo那天,上百條電線飛過來飛過去,我們都在擔心會不會平常可以動,卻在這個緊要關頭時間點給燒起來。
開機,螢幕上看到作業系統啟動,陳中和老師的臉一下子放鬆了,學生拿起熱風機吹著張老師的數位溫度感測器,邱老師的系統發現溫度過高立即啟動溫度管理,這時作業系統立刻切換到省電模式,郭老師的H.264解碼器的速度降下來,熱風機移開不久,系統又逐步地回到正常。
那一天被審查的團隊只有這個計畫能做這樣程度的demo,團隊每週的review會議常被李老師叮得滿頭包。
我們拿到了特優。
不過,後續發生的狀況讓我告訴我自己,「就到此為止了」,將近20年的學術生涯告訴我要在這裡出人頭地只有努力寫文章,往排名更高的學校擠,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當時生病連連,我已不想虛度以為所剩不多的生命去再做這類虛假的事。我向所有團隊的老師抱歉說我要離開團隊去做我覺得更有意義的且「真實的事」。
我還記得當時所有老師與學生在系統第一次在實驗室跑起來時候的樣子,那真是眼淚都要飆出來的,一群腳踏實地的人用幾百個日夜所耕耘出來的成果卻這麼無聲落地讓人感傷.即使如此,我對這群人的崇敬是無限的。
到今日,除非是純理論,應用研究對我來說能demo的才是真實的,眾人看重的是論文,但是不能demo的應用研究類論文則是虛的。我也對自己的實驗室這麼要求,因為這是我在紐約與加州時的兩所大學裡所接受的教導方式。
虛擬樂團,PAIA,以及尖叫實驗室以後要做的任何題目都會是如此, 不僅能demo,而且要real time,不是預錄影片這種等級的而已.
#虛擬樂團音樂會預計6月2日下午在成大成杏廳,這張海報上的日期改了,詳細資訊會在之後公佈,請大家來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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